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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一个刑警的日子2> 朱公子

朱公子(3/5)

嫌疑人当场身亡,辅警不仅重伤,心理还造成疾病了。

    听说还被下发了逮捕令,正面临渎职的指控不说,还给免职了。

     这消息一传来,大家伙儿都炸了。

    高博真挺冤的,辅警罪也没少受,这事情不应该发生,但发生就发生了啊,它本来就存在发生的概率,不能说谁摊上就谁倒需吧?可现实情况还真就是谁摊上算谁的。

    高博跟我们都一个臭毛病—报喜不报忧。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跟何杰、赵大力还是听风声才知道。

    何杰参与审讯肯定是走不开了,我一看局势也已经明朗了,全局我们也把控住了,我就先闪了。

    这会儿队上少我一个不算少,但是高博他现在自己一人肯定郁闷得要死,我得去忘问,不仅是慰问,我还肩负着全队的关心。

     我说戴天那天怎么突然走了,我说怎么这么露脸的、主持全局的审讯工作他没来换了师父亲自下场呢,敢情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开车在路上,我心里乱脑子也乱。

    戴天瞒我那是正常,师父也瞒我?调经侦的人高博没出现,我满脸问号儿,他老人家都没给我垫一句,这太不像他了。

     嫌疑人跳楼。

    这得是多小概率的事件啊,硬让高博赶上了。

     跳楼。

    他就是不跳楼也可以上吊,不上吊还可以往车上撞,全不行还能咬舌自尽呢。

    人畏罪自戕,真拦不住。

     红绿灯将我拦下,我迷茫地看着窗外的街景,霓虹闪烁、车辆穿梭、行人匆匆,这一天跟凡俗平常的每一天相比,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这一天,对某些人来说一定是特别的,特别好或特别坏。

    但总之是特别的。

    譬如夏克明。

    他一定不会想到就是在这样的一天,他阴沟里翻船了。

    也譬如高博,就是在那样的一天,他的职业生涯被宣判了死刑。

    而对别人来说,这就是流水线般平平无奇的一天。

     人的命运瞬息万变。

     见着高博,他倒是比我想象中乐观,还能咧着嘴跟我打招呼。

     我们约在了他家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人不多,因为早已过了饭点儿,但那个24小时营业的标志在夜色中像一盏明灯。

     “你说你,案子不搞完就往我这儿扎。

    ” 我坐下,拿过了桌上的啤酒瓶:“到底也不是我案子啊。

    咱就是协助。

    多我一个也不解决问题。

    “你这个人就是走运。

    ”高博笑。

     “我怎么就走运了?” “给我画一大饼充饥,自己倒叫人给踢了出来。

    原本你还惦记该怎么跟我交代呢吧?现在好了。

    你还不幸运?” “别自嘲啊,听着丧气。

    ” “这有什么可丧的,落在我身上了,那就承担呗。

    “你…” “就是可惜了,年初我还跟我闺女吹牛呢,说爹今年一定高升,到时候让你倍儿有面子。

    这下崴泥了,我媳妇儿被我气得先是哭再是笑。

    这还不是事,是我这两天老跟家里出没,宝贝闺女问了:“爸爸,你不忙了吗?她这么一问,我还能跟家里坐得住吗,就见天儿上街溜达。

    感谢你啊,过来陪我喝酒。

    解闷儿了。

    ” 我能怎么办?人间送温暖呗。

    但再安慰的话也是空洞,除了安慰我还能拿出什么来? 推杯换盏,人一上了岁数,尤其是喝酒的时候,就特别爱怀旧。

    说的、想的,都是从前那些事。

    不吹,就这些年,我们兄弟几个经历过的案子,足可以书写一部人类心灵黑暗史了。

     为啥怕怀旧啊?还不是怕对比。

    出生入死戎马一生,没说一定得上表扬名录,但也万不至于最后花朵离枝吧。

    我们这帮老哥们儿,拼死拼活没辆敌人枪下,却也没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酒到酣处,高博拍着我手背说:“大刘儿明,听我一句,我这事,别去求你师父。

    不是他不想帮,他是帮不了。

    我真挺感动的,我摊上这事,隗队就找我了。

    从我进来,我们还没说过那么多话呢,让我心里真暖和。

    隗队,”他说着,伸了个大拇指,“真是个好领导。

    ” 我看着高博,原来师父找过他了。

     “真像俄罗斯转盘啊,一国下来,总有一个人要中弹。

    不过话说回来,我比杨前辈还走运点儿,这不还“慎重”处理我呢嘛,他是当时工作证就被收了。

    ” 高博不提我都忘了这茬儿了。

    我师父的好拍档,帮我开发我这榆木疙瘩大脑的杨师伯。

    杨师伯是栽在同样的事上的,也是嫌疑人跳楼自杀。

    怨不得师父去找了高博呢。

    我还能想起来去年清明我陪着师父去给他扫墓呢。

    师父红了眼眶。

    杨师伯不是头一个被俄罗斯转盘崩了的,但崩得凶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赶上严打了。

    职业生涯一下就葬送了不说,官司都要把人打废了,局里不管,都得自己扛。

    杨师伯本是多厉害一人啊,警队双雄之一,最后落得那么一下场。

    他那个是带着嫌疑人指认现场的时候,一个没看住,嫌疑人跳了,比高博这个抓捕过程中出事点儿更背。

     这么喝下去就没有尽头了,趁着还没醉倒,我把酒局叫散了。

    临走高博把我送上了车,坚持坐在副驾驶陪着我等代驾过来。

    我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还有基本工资拿。

     到家,两点都过了。

    我去冲了个凉,清醒清醒。

    出来回到沙发上,茶几上扔着一个我的快递,刚要拆,我看见了我儿子的作业本也摊开在那儿。

    小字写得漂亮多了,看来那个钢笔字帖还是有用的。

    有这么一道选择题—在完全封闭的玻璃瓶中,蜡烛能够燃烧更长时间的一组实验装置是: A.植物、暗处和蜡烛 B.植物、动物、光照和蜡烛C.植物、光照和蜡烛 D.动物、光照和蜡烛他选了B。

     不对啊,应该选C才对。

    植物在光下能进行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气,比其他选项中供蜡烛燃烧的氧气多,所以蜡烛能更长时间燃烧。

     难得我还能给他解一道题。

     我把错误答案给划了,改成了C。

    又在下面拿铅笔给他写上:“虽然有了植物且在光下能进行光合作用释放氧气,但与C选项相比,多了动物,而动物要进行呼吸,是消耗氧气的,故蜡烛不能更长时间燃烧。

    臭小子,给你改了。

    ” 而我会做这道题,还真跟我职业有关系,遇见不少跟车里烧蜡自杀的案件。

     我往沙发靠背上一靠,身体是真的疲乏,但精神它是亢奋的。

    接连不断的审讯不说,高博这里又起了风波,一时半会真消化不下去。

    我看着手里的快递,是老陶寄的。

    我想起来了,我托他调查宫立国的背景来着。

     拆开,厚厚一叠文书,我就借着阅读灯的光亮在那里看。

     有一行字,这时跃入了我的眼帘:侦查讯问学(选修,指导员杨捷)今天杨师伯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啊。

    我感叹道。

     我放下资料,关了灯,躺在那儿想。

    要睡没睡的当口,不知为何心下有几分别扭的感觉。

    但困意来了,我终究还是合上了眼。

     早起送了我儿子去学校,顺道跟他们班主任打了个招呼。

    老师挺客气的,充分肯定了他学习成绩的同时,委婉地表达了一下他的皮。

    反正就还老样子,他仗着自己发育快,块头大,一言不合就跟人“比画”。

    但是老师讲,他自从加入了学校的鼓号队,“寻衅滋事”见少。

    我还挺惊讶的,没听他跟我提过。

     李老师是个好老师,再搭着我也不怎么跟学校里头出没,逮住一回就跟我一通猛说,直到打了上课铃才跟我话别。

    主要是小升初的事,提醒我也是时候开始准备了。

     时间还早,我从学校出来,往前开了开,路过一家星巴克,就找了个地方停车过去了。

    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又早,需要来一杯美式吊吊精神。

     取了咖啡我出来往户外椅上一坐,摊开老陶寄给我的资料开始看。

    昨儿只是粗浅地翻了翻,没往脑子里去。

     宫立国。

    宫立国与戴天。

     想到戴天,以及他的为人,我感觉挺矛盾的。

    这人是讨厌,但你要说他能作多大的恶,我倒也不相信。

    他极看重自己的仕途,他万不会去碰违纪的事,说到底是个“官迷”,迷恋权力罢了,对钱这玩意儿不感冒,挺清廉一人,能力可能差点儿意思,又爱钻营,但大方向上他还是把持得住的。

     想到这儿,我就想起他才来队上的时候,有点木讷、有点拘谨,虽然特想表现自己,但着实没有托若他野心的才能,就相对来说还比较虚心,什么都想学,老跟在我屁股后头师兄师兄地追着。

    我呢,就属于护犊子类型的,我说他行,别人说他不行的。

    那会儿我们关系还挺好的,我也尽力把自己知道的、学到的,毫无保留地教给他。

    我还记得那年我过生日,他给我买了一条软中华。

    他才来,没几个工资拿,我还挺感动。

    我师父也是严厉的人,该关心会关心,但发起飙来也是不管不顾。

    有时候戴天挨了骂,愉偷跟那儿抹眼泪,他也不出声,就是红着个眼眶往死里憋。

    而我皮糙肉厚,用我师父的话讲,“子承你就是把左边儿的脸皮拽下来贴在右边儿的主儿,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

    ”事,我能扛就替他扛了。

     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的呢?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 从前我觉得是因为戴天最终发迹了,当上了官儿,而我知道他最一的一面,他肯定会疏远我的,包括队上的兄弟们,他统统不再搭理。

    但许多年后我再去回想,又觉得可能不是这么回事。

    我们都是糙人,又因为职业缘故,示人都是刚与狠的一面,温柔、细致、善解人意,这种词跟我们都不搭界。

    但是人与人相处,或者说与戴天这种生性细腻的人相处,还是应当交流得更友善些,有些话能说,有些玩笑能开,但有些不能。

    久而久之,他就会觉得我们针对他也好,瞧不起他也好,心里难免不生出怨气,这怨气堆积得久了,可不就是疏远与仇恨了吗? 后来我开始带徒弟,就开始有这方面的意识了,所以李昱刚跟夏新亮都跟我关系很近。

    有时候我搂不住火儿也散德行,但因为平时还比较讲究,孩子们倒也不太在意,至少没隔夜仇。

    尤其是夏新亮,他刚来,我一看见他,就想起了戴天,也是白白净净文弱书生那一挂的,我还真挺小心翼翼的,但后来发现第一印象是假象,他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内核是非常硬的,又倔,他也不玻璃心,抗压能力很强,脾气还有点臭,他不是说不得,是你说他能把你怼死。

     假象。

    好像我们跟戴天的不对盘也未见得就是真相,虽然深知彼此不是一路人、处不来,互相嘴里头也没好话,但是他走马上任之后,不论承认与否,他还真当起了我们坚强的后盾。

    以为他是个缩头乌龟,他给我们顶雷;以为他拜上踩下,他为我们争取权益;以为他贪恋权势,他为我们铤而走险不计前途。

    我们觉得他思维固化,而实际上,我们看待他所采取的眼光也从来没发展过。

     一打子资料看完,我点了支烟,头脑非常混沌。

     宫立国被踢这事让我有点在意,哪怕是文君没告诉我宫立国是被戴天整了,我还是会在意。

    很反常,要说戴天想办谁,我们个个儿都能排宫立国前头。

    宫立国—他心腹,有能力有魄力,出成绩守规矩。

     起先我跟宫立国也不熟,没共事过,江湖传闻又是他跟戴天穿一条裤子,老实讲,我对他印象不好。

    但这次回来,我们接触了几回,我就知道不能人云亦云了,宫立国不错,业务能力没的挑,人品也能竖大拇指。

    就说抓捕谢天麟那回吧,他真让我佩服,一方面自己身先士卒,一方面保护队友不让更多人进入现场冒风险。

    为这,他自己躺医院里了,那真是捡回了一条命。

    我想着都后怕,又是持枪又是舞刀,真是拿命在拼,这得是多高的觉悟啊。

    他是坏警察?不存在。

     这么一员大将,对戴天又无比忠诚,他这是抽哪门子风要给人办了?当时绝不是一个必须丢卒保车的局面。

     哗啦哗啦的翻纸声萦绕耳畔,我的视线落在了“侦查讯问学(选修,指导员杨捷)“上面。

    昨天闭眼前我看到的就是它。

     敢情宫立国念书时候还选过杨师伯的课呢,有品位。

     瞬间,我感觉脑海中翻涌起了浪花,但同时海上又有一片迷雾。

     高博控制住的嫌疑人跳楼了,师父的拍档杨师伯带嫌犯指认现场时嫌疑人也跳楼了,戴天让宫立国放了招嫖的王语纯,王语纯的父亲王树响是看守所的副所长,宫立国被戴天设计离开刑侦工作,宫立国上学期间选修过杨师伯的侦查讯问学…… 一场风暴在头脑里爆发。

    一个一个的点,却难以连成线。

    这其中到底缺少了什么关卡? 掌过档案袋把资料胡乱塞进去,我快步走向停车处,头脑就像坐在炉火上的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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