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4/5)
请到了哪家大饭店的厨子?这大连城的好馆子,没有她们没吃过的。
邵登年介绍起身后的王大花:“这是我花园口的老乡,王天同的大闺女,叫王大花。
”
“是开王记鱼锅饼子店的王家大闺女?”邵夫人惊讶地看着王大花,“就你一个人来的?”
“邵先生领我来的。
”
邵夫人把王大花拉到一边,低声问:“是夏先生叫你来的吧?”
“夏先生?我不认识。
”王大花突然想起来,“你是说虾爬子?哎麦呀,我都忘了,他姓夏,大名叫……”王大花一时想不起来了。
“夏家河。
”邵夫人接着说。
“对对对,虾爬子虾爬子的,叫顺嘴了。
”王大花不好意思地笑。
“你和夏先生很熟?”
王大花点头,说:“我比他大三岁,看着他光腚长大的……那啥,他跟我说了,本来晚上要跟他一块来,巧的是刚才碰着邵先生了。
”
“那你就别提夏先生的事了,记住啊。
”邵夫人叮嘱。
王大花疑惑地点了点头。
几人又寒暄了一番,王大花张罗着去做饭了。
刘署长带着王大花去厨房,他在前面带路,王大花跟在后面。
刘署长不时回头偷看着王大花,王大花面无表情。
厨房在一楼,王大花下楼,刘署长跟在后面。
快到了一楼,又跑到前面引路。
“你看看还缺啥,跟我说就行。
”刘署长说。
王大花问佣人李妈:“鱼呢?”
“都收拾干净了,你做就行。
葱、姜、蒜、料酒都有。
”李妈指了指灶台。
“行了,下剩的我自己来。
”王大花挽着袖子,把李妈打发走了。
刘署长朝外看看,关上房门。
王大花生了火,拉着风匣,刘署长伸手想过来帮忙,王大花并不松手,刘署长只得缩回手去。
“咱俩的事,王掌柜没跟邵先生说吧?”刘署长低声问。
王大花不语,填着火,拉着风匣。
火烧起来了,很旺。
见王大花不语,刘署长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恨我,该恨,我确实不是个人,换了谁,都得恨。
”
王大花拿起刀,用大拇指试了试刀刃,刘署长紧张,不由退后了一步。
王大花在水缸缸沿磨着刀,一下一下,很是用力。
“王掌柜,我先跟你道声对不住。
唐全礼的事,我有责任,可也不能全怪我,什么事都是小日本在后面操控着,他们定下的事儿,我说了也不算哪。
说白了,我就是小日本的一个提线木偶,在前面瞎张罗。
你也看见了,要不是小日本害的,我也不能丢了署长的差事,跑到邵先生家里讨饭吃。
王掌柜,你是不知道,后来,小鬼子想毙了我,要不是我腿快偷着跑了,现在早跟唐全礼做伴去了……王掌柜,你就放过我吧。
”
王大花面无表情,拿过案板上的一块肉,举刀狠狠地砍了一块,吓了刘署长闪到一边。
“王掌柜,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我能办到的,指定不含糊。
你救人的钱,我确实花出去了,当然,没花那么多。
可剩下的,也都让小鬼子给抢走了,这是真的,我一点没撒谎。
”
王大花又往灶下填了把柴禾,拉着风匣。
“王掌柜,你说句话,骂我几声,打我几巴掌都行,只要你能解恨。
你要钱也行,你开个数。
咱的债就此一笔勾销。
”
王大花拿过面盆,开始烫玉米面。
刘署长哀求着:“王掌柜,咱好说好商量,你开个数,我保证不还价,你说呀,你老不说话,我心里没有底。
”
“滚!”王大花眼里泛着泪光,操起刀挥向刘署长。
刘署长吓得掉头就跑,跑出老远,手还捂在心口窝,仿佛那里真的挨了王大花一刀……
四
这一顿鱼锅饼子,吃得邵夫人心花怒放,吃罢饭,邵先生坐在椅子上喝茶,邵夫人拉着王大花的手聊天。
她想请王大花到府上来做饭,王大花婉言拒绝了。
邵夫人又想了一抬,说:“登年,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有这么深的渊源,我看你就搭把手,帮大花开个鱼锅饼子铺吧,别老让大让在外面摆摊受罪了。
”
邵夫人的建议一出口,王大花的心就扑腾起来,这个念头她想过无数次,今天见到邵先生,她张了几回嘴都没说出来,没想到邵夫人替她把话说了。
“这倒是个办法。
”邵登年犹豫了下,“开店可不是笔小钱……”
王大花忙说:“我在花园口开的店就不小,来吃的人也挺多,顿顿都得翻几桌儿。
我今天说句不要脸的话,要是邵先生能帮我开起个店,那得用不老少钱,不过,算我借你们的,几分利都行。
”
邵夫人笑笑,说:“入股、分红就算了,以后你随时能让我们吃到你的鱼锅饼子就行。
”
王大花说:“邵夫人愿吃,我天天过来给你做。
”
开店的事,就这么定了。
临走时,邵夫人把一个包袱塞给大花,里面是一些好吃的东西,邵夫人说是给孩子吃的。
王大花出了邵府,匆匆往回赶着。
今天这一天,好事坏事都撞到一起凭空冒出来了,开店的事,邵登年两口人一句话就解决了,刘署长的事,来得太突然,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要不是他,唐全礼不能死,自己在花园口的鱼锅饼子店也不能卖出去,她和钢蛋背井离乡走到这一步,都是姓刘的给害的,依自己的心,得杀了这个狗娘养的黑心杂碎。
王大花低头沿着墙根走着,一路都是乱七八糟的心思,她不知道,一个黑影一直在后面形影不离地跟随着她。
走到一处昏暗处,王大花加快了脚步,黑影也急急跟上,王大花一瞥眼看到地上有一个影子跟着自己,她突然停下脚步,躲在暗处,飞快地捡起一块石头,等黑影靠近时,她拿起石头向黑影脸上拍去,只听到那黑影一声惨叫,王大花这才认出,是刘署长。
刘署长的头被王大花打的直流血,他疼得直不起腰,怕王大花再动手,他从衣兜掏出一把刀子护身。
王大花喘着粗气骂道:“王八蛋!大半夜,你跟着我干啥?”
“你说哪?你不放过我,我能放了你吗?”刘署长脸上流着血,举着刀子,一步一步靠近王大花。
王大花又举起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