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亚(4/5)
说,“我只是个铁匠学徒,但师傅说,我这双手天生就是用来抡锤子的。
我会镶马蹄铁,修补锁甲,打平板甲。
我敢打赌,还可以铸剑呢。
”
“你说什么,孩子?”哈尔温道。
“我可以为您打铁。
”詹德利单膝跪倒在贝里伯爵跟前。
“若您愿意收留,大人,我会有用的。
我会造工具和匕首,有回还打了顶不错的头盔,只是被抓时,教魔山的部下夺走了。
”
艾莉亚咬紧嘴唇。
他也要离我而去。
“你该替奔流城的徒利大人效劳,”贝里伯爵说,“我付不了工钱。
”
“我不要工钱,只需火炉、面包和睡的地方,大人。
”
“铁匠上哪儿都受欢迎,武器师傅尤有过之。
你为什么要跟我们呢?”
艾莉亚看着詹德利作出那副若有所思的笨表情。
“在空山里,您说你们是劳勃国王的人,是无旗兄弟会,我很喜欢这些话。
我喜欢您给予猎狗的审判。
波顿伯爵只会把人绞死,或者砍脑袋,泰温公爵和亚摩利爵士也一样。
我宁愿为您打铁。
”
“我们有大量锁甲需要修补,大人,”杰克提醒贝里伯爵,“多半是从死者身上剥的,要害处有洞眼。
”
“你一定是个笨蛋,孩子,”柠檬说,“我们这帮人落草为生,除了伯爵大人,大多出身低微。
不要把汤姆那些笨歌曲当真。
你不可能偷取公主的吻,也不可能穿着盗来的盔甲参加比武大会。
当了强盗,下场不是脖子套绞绳,便是脑袋搬家插在城堡大门。
”
“我们都一样。
”詹德利说。
“没错,就是这样,”幸运杰克乐呵呵地道,“乌鸦等着大家。
大人,这孩子够胆,我们又确实需要他的手艺。
依杰克之见,留下他吧。
”
“而且要快,”哈尔温咯咯笑着建议,“免得他热情消退,恢复理智。
”
一抹淡淡的微笑掠过贝里伯爵的嘴唇:“索罗斯,我的剑!”
这一次,闪电大王没把剑点燃,只将它轻轻搭在詹德利肩头。
“詹德利,你是否愿在诸神和世人面前发誓,守卫弱者,保护妇女与儿童,服从长官、封君与国王,无论前途如何艰难、如何卑微、如何危险,始终如一地英勇奋战,不辱使命?”
“我愿意,大人。
”
边疆地的伯爵把剑从右肩移到左肩:“起来吧,詹德利爵士,空山的骑士,欢迎加入无旗兄弟会。
”
门口传来刺耳的笑声。
雨水从他身上滴落,烧伤的手臂仍裹在层层叠叠的亚麻布中,用一根粗麻绳紧缚于胸前,但脸庞旧有的灼伤在微弱火焰的照耀下闪烁着阴沉的光芒。
“又封骑士了,唐德利恩?”闯入者低沉地说,“为此我该再杀你一遍。
”
贝里伯爵沉着地面对他:“我以为再见不到面了,克里冈,你怎么找来的?”
“妈的,有什么难?你们弄出来许多烟,只怕旧镇都看得到。
”
“我的岗哨呢?”
克里冈的嘴抽搐了一下:“那两瞎子?也许我杀了他俩——若是真的,你待怎样?”
安盖拿出长弓。
诺奇也是同样动作。
“真不要命了,桑铎?”索罗斯问,“居然跟到这儿,你一定是疯了,要么醉了。
”
“雨水也能喝醉?你们连买一杯酒的钱都没留给我,婊子养的。
”
安盖抽出一支箭:“我们是强盗,强盗抢东西天经地义。
瞧,歌里都这么说,去求好心的汤姆唱一首吧。
没杀你,就该心存感激了,还耍赖皮。
”
“杀我?来试试啊,拿弓箭的。
操你妈,瞧老子不夺你的武器,把箭插进那满是雀斑的小屁股里。
”
安盖抬起长弓,贝里伯爵赶在他射击前举手:“你为何跟来,克里冈?”
“来取东西。
”
“你的金币?”
“还有什么?你的脸可不会让我感到愉快,唐德利恩!你现在比我更丑,还当了强盗骑士。
”
“我给了欠条,”贝里伯爵平静地说,“战争结束之后,便会兑现。
”
“对不起,那张纸擦屁股了,我要货真价实的金币。
”
“我们分文未留,全部交给绿胡子和疯猎人带去南方,到曼德河对岸购买谷物和种子。
”
“为养活所有这些被你们烧掉庄稼的可怜人。
”詹德利说。
“哦,是这样吗?”桑铎·克里冈再度大笑,“正巧与我不谋而合,我也有一帮丑陋的农民和长雀斑的小崽子需要供养呢。
”
“你撒谎。
”詹德利说。
“哦,我懂,你们一个鼻孔出气。
妈的,凭什么信他们,不信我?该不会是因为我的脸吧,嗯?”克里冈瞥了艾莉亚一眼,“你打算把她也变成骑士吗,唐德利恩?世上头一个八岁的女骑士?”
“我十二岁了,”艾莉亚大声撒谎,“如果愿意,就可以当骑士。
我本来也可以杀你,只不过柠檬拿了我的匕首。
”想起这事仍令她愤怒。
“跟什么柠檬抱怨去,别找我,然后夹着尾巴逃吧。
知道狗是怎样对付狼的吗?”
“下次我会杀了你,还会杀了你哥哥!”
“那可不行,”他的黑眼睛眯在一起,“他是我的。
”他转头面对贝里伯爵,“我说,封我的马当骑士吧。
它从不在厅里拉屎,乱踢的次数也不比别的牲畜多,够得上骑士,除非你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