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裙带资本(3/5)
家厨房里有这么脏。
忙完了厨房,沙红霞还想将客厅也收拾一下,苏可可说什么也不让她动了。
看看时间都十一点了,她劝沙红霞赶紧回家,说姜松岩一两点回来是常有的事。
待他回来会替沙红霞将话带到。
送沙红霞出门时,苏可可拉着她的手说:“我们是家里人,小柯的事情你放心,你不说我们都会放在心上。
你跟着他到云邑来多不容易啊,姐姐知道在异乡的苦处的。
”
沙红霞听苏可可这么说,眼睛红了,只会连声说“谢谢姐姐”。
姜松岩回来以后,听苏可可说沙红霞来过了,“哎呀”一声,怪自己将这件事忘了,应该早打电话给她的。
他对苏可可简单解释了一下,说不这样处理不行,李盛文将他的弱智侄子弄到环保厅,不管什么性质的用人关系,借用也不行。
而一刀切的处理方式谁都不好说什么。
苏可可说:“怎么想得起来的,傻子也弄到省政府机关来,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是纪委不管,有人将这种事情挂到网上去,还不被网民们骂死?”
姜松岩说:“不能等到那样,那就迟了,就麻烦大了,里面有小柯,他们会赖到我。
”
苏可可说柯易平真是个麻烦,事情一桩接一桩的,要姜松岩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被动!姜松岩只说他明天再忙也要给沙红霞打电话说一下情况,倒没有怨柯易平半句。
苏可可到厨房里给姜松岩端汤的时候,喊他进去看一下。
她指着明净的墙壁和灶台说,是沙红霞抢着要收拾的。
她大概怎么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去找沙红霞时的情景,掩不住得意说:“沙红霞还真和往日不同了。
”
“这个丫头前倨后恭,说明人都是有改变的。
你不也变化了?”姜松岩说。
苏可可不放过他的话,问到在他的眼里她有哪些方面变了?
姜松岩说她现在不像在北京时的社科联干部,也不像刚到云邑来时的全职太太,变回了原来的教师模样,成天想上课了。
姜松岩话中有话,苏可可不可能听不出,看他喝汤了就不再说什么。
沙红霞第二天接了姜松岩电话,经他一番解释后不再生气了。
姜松岩说解散临时机构很正常,这里面还牵涉到一些复杂原因,柯易平回市局只要好好工作,会有好的发展的。
他让省厅给柯易平带一个评价回去,他们汇报说,已经向市局表扬了柯易平,肯定了他在省厅的这段工作。
沙红霞当然能够听懂姜松岩的意思,再想想,像姜松岩这样的身份,要让人得到照顾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他想照顾柯易平的态度是很明显的。
她对母亲说起姜松岩的话时,就肯定地说柯易平回原单位是件好事。
她对姜松岩很满意,觉得柯易平的前途有了他的照顾。
沙老太高兴吗?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她责怪女儿多此一举,说出了一句让沙红霞震惊的话:“现在你应该知道嫁这个人是错的!”接着还说柯易平,“不成器的东西。
狗皮贴在后墙上——不像画(话)!”
沙红霞对母亲的话明显有反感,觉得柯易平是有些毛病,但不至于像她说的这样。
听起来,母亲像是又为她嫁到云邑来而生气了,她隔一段时间,或者为什么事情不高兴时,就会质问沙红霞,到这个鬼地方来有什么好?
哪知道沙老太接下来还愤愤地说:“我这么说是客气的,他坏到什么程度就怕你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
“我想不出来,你说啊!”沙红霞非常生气了,对母亲的口气带有质问。
沙老太说:“我说,要我说就已经迟了。
你连他在外面有女人都看不出来?”
“什么,他在外面有女人?”
沙红霞彻底懵住了,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母亲,她是怎么知道的,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件事?
沙老太当然不好说她是偷听到的,只说她是看出来的。
见女儿疑惑,就让她去问问自己的丈夫,有没有在外面干过坏事?
沙红霞想想,也只有这样,等柯易平回来盘问他。
柯易平这天是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的,一进门就被沙红霞拖进房间。
门自然被关上,里面的声音在外面一点儿也听不到。
沙老太没有勇气再拿起那只搪瓷缸,她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下巴无法遏制地抖动起来,小外孙女还不明白生气会让人发抖,她瞪大眼睛盯着身体抖动的姥姥不知所措。
沙老太第二天没有像往常那样起来做早饭,沙红霞也没有敲她门或者说什么就上班去了。
沙老太替小外孙女穿好衣服,帮她洗漱了、吃了早饭,由柯易平送去幼儿园。
通常柯易平不在家的时候孩子才由沙红霞送。
柯易平起来后情绪很好,嘴里哼着曲子,刷牙时都哼哼唧唧地不停。
沙老太料想他一定是装的,他送孩子出门时态度果然变了,在门口踢了鞋柜一脚,骂了声“老特务”。
柯易平第一次骂丈母娘,竟然骂了这样的话。
沙老太不生气,她有心理准备。
但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柯易平的高兴和生气都是真的。
沙红霞并没有能够问出他什么,倒像是无理取闹了一回。
两个人纠缠到两三点钟的时候,竟然有了做爱的兴致,一番云雨将什么都化解了。
本来沙红霞就不怎么相信母亲说的。
5
夏霓告诉姜松岩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他定位的简单交往,还是慢慢地复杂起来。
每天总要查看邮箱里是不是有她的邮件,已经成为下意识的习惯。
这似乎来自一种说不清楚动机的关心。
她的邮件仍然短,一两句话的心情,或者简单地说一件事,但几乎都深深地打动着他。
他知道了她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艰难地租房、有一顿没一顿地吃饭、夜里怕风声和门响;也知道她生意上的不易,与朋友合作,想单干又拿不定主意……
有一天她又在邮件里说:我饿了!
这是一个星期天,姜松岩自然会想到她以前说的,星期天会睡一整天,懒得做饭也懒得出去吃。
他回复说:我可没法请你吃饭。
可她马上过来的回复让他大吃一惊,她说世态真是炎凉,同在一座城市里却连一顿饭也不施舍。
他赶紧问她是不是真的在云邑市?
她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是啊,他确实没有问过。
中国这么大,她从平江到上海,再从上海出来到其他什么地方,为什么就会是云邑呢?
但她既然到了云邑,这种选择就一定与自己有关!姜松岩不得不这么想。
他立即要了夏霓在云邑的电话号码,给她打电话过去。
这么做体现出一种他的积极姿态,起码不会让夏霓有被冷落的感觉,她已经在感叹世态炎凉了。
电话里的夏霓是欢快的,先问姜松岩一句,对她来云邑市高兴不高兴?
姜松岩说:“高兴!云邑人民也非常高兴,欢迎你投身本市的经济建设,为本市的发展做贡献。
”
夏霓不认可他的幽默,立即表示不满:“不要给我什么定位,我到云邑来不是投身,也不是投靠,我是凭自己的能力,做自己的事业,赚自己的钱来了。
”
“还是小夏书记的姿态,傲视群雄。
”姜松岩只能以轻松的口气化解她的咄咄逼人。
对这种态度他已经很陌生,随着职务的不断提升,少有人对他这么说话,而夏霓的故态重施,并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感,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是服从习惯的。
“什么时候见见面吧!或许,在你叫饿的时候我请你去吃饭。
”
姜松岩继续幽默下去,这样可以让他有适度的优越感,在她面前又显得没有居高临下。
“好啊!”夏霓答应得很爽快,只是提出了她的要求,“不要有一桌子的人,只想有机会我俩单独聊聊,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到云邑来。
”
这是姜松岩非常想知道的,他也就想尽快地和她见面。
夏霓说时间由姜松岩定,地点则由她来选。
与夏霓电话联系以后,姜松岩考虑了一下,告诉了苏可可夏霓来云邑的事。
苏可可嗤笑一声说:“真是无风不起浪,可见坊间的传闻并不都是谣言。
夏霓既然到了云邑,投靠你也就是事实了,人家说的并不假。
”
姜松岩说:“这是我们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
苏可可说:“你不要拉上我,不要说‘我们’二字,人家投靠的是你;怜香惜玉要帮助人家的也是你。
与我毫不相干,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姜松岩气恼地说:“早知道你这种态度就不告诉你了。
”
哪知道苏可可竟说姜松岩告诉她的目的,是为了可以正大光明地与夏霓接触。
她又旧话重提,说姜松岩生活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女人,有也不奇怪,她有思想准备,只是他要把握好尺度什么的。
到絮絮叨叨的苏可可不想再说什么了,姜松岩说他要请夏霓吃顿饭,对于她可能的帮助要求,他知道怎么做。
苏可可笑了笑,笑姜松岩的话实在好笑,让他以后不要在她面前说他与夏霓的交往,怎么帮助夏霓的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既然这样,姜松岩也就决定下面和夏霓的见面不再对她说了。
姜松岩与夏霓的见面在两天以后,这天苏可可被蔡未末介绍她新认识的朋友拉到郊区的葡萄园,说是去摘葡萄和看人家酿葡萄酒。
姜松岩倒不是刻意安排在这一天,而是到下午的时候确定晚上不会有重要的非参加不可的公务活动时临时定下的。
打电话问到夏霓有没有时间时,她高兴地说她一直在等着他通知,她早预备下地点,不等她说出来,姜松岩便要求:“不要太闹,也不要太偏。
”
夏霓说她选的那地方正好不闹也不偏,叫竹林苑,所谓“竹林深处有佳人”,诗情画意的一处地方。
姜松岩一边体味着她说的“竹林深处有佳人”,一边上网查了一下竹林苑。
网上还真有简单的介绍,说是非常适合商务约会的小餐厅。
这倒启发了他,到这个地方去和夏霓吃饭,尽管不是商务的,总归是一个约会。
其实,不管到什么地方与她见面或者吃饭,他都还是有忌讳的,夏霓毕竟是一个姿色出众的女人,和她在一起难免不被人猜测。
他根本就不希望被熟悉的人看到,更不希望带来什么不良影响。
他想稳妥起见应该带秘书姚大庆一起去,将来有什么说不清的时候好有人替他证明,但他又立刻改变主意了:“这是私人的约会,带秘书去不合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私生活吧?女同学、女同事、女亲戚……不都是异性吗?生活中是排斥不了的……”
他甚至怀疑起这次见面的必要,但明白地感到,还是有点儿盼望这次见面的到来,否则不会在说了以后才两天就安排。
有个环节一开始就拿定了主意,这就是不要司机小武送他,准备打车去。
后来,他又决定借姚大庆的私家车。
当他和姚大庆说到要借他的车用一个晚上时,姚大庆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他会在下班前将车加满油。
大概因为新车的缘故,他连车况都没有交代。
时间被姜松岩定在晚八点,这是处于酒店上客和散客之间的一个时段。
夏霓早他半个小时到了那里。
竹林苑像北京保利大厦的茶苑,设有一座座竹林阁楼式的包间,环境很是清幽,引座的服务员举手投足乖巧体贴。
经过的包间都没有设门,一袭琥珀色珠帘疏而不透,里面有人却看不清面目,私密性有很好的保障,也不让人觉得有丝毫的暧昧。
对夏霓选的这处地方,姜松岩还是十分满意的。
到了订的包间